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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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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再見。◎

裴晟這才知道司珩跟任煦早就報了案。他們倆準備良久, 就等著在秦蓁最得意的這一刻,撕碎她的面具,踩踏她的尊嚴, 摧毀她的所有。

裴晟的神情好像剛從一場現實又虛幻的夢境中清醒, 他一把扯住卓然的手腕:“合著你們都把我當傻子?”

卓然甩開他的手,抱著胳膊打量他這張桀驁的資本家的臉, “裴晟, 你真忘了當初你極力邀請司珩回來的初衷?那年是你對他說, 國內咨詢行業高速發展,可同行們似乎在巨額服務費中迷失了雙眼, 是誰口口聲聲想要覆制頂尖咨詢公司的運營模式?可又是誰自己先弄丟了自己的初心?”

“他就是為了一個女人,何必為他找這麽多冠冕堂皇的借口!”裴晟被卓然潑涼水, 覺得自己特別丟面子。

卓然繼續瞪他:“那任煦也為了女人?”

裴晟竟啞口無言。他了解任煦,任煦何嘗不是一個理智又有謀略的精英管理者。

卓然致命一擊:“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麽只能當備胎了吧。”

裴晟被卓然這句話氣懵了。他想起當年歲月, 他們倆也曾相愛, 可後來, 他怎麽就成了她可有可無的附屬品。如今他功成名就,她卻再不像當年那般給他青眼。

看著卓然沈著冷靜地應付著眼前的亂象, 又看看那個似乎做了英雄,比他年輕比他沖動也比他有魄力的司珩, 裴晟難得的陷入了情緒的怪圈。

後來他不知道卓然給方靖安看了什麽東西,也不知道是不是秦蓁對方靖安交代了些什麽,總之,方靖安沒有追求司珩的責任。

他心中嗤笑,司珩竟拿的是言情小說男主角的劇本。

這個下午, 賽寧的員工像是集體觀摩了一場魔幻電影。電影中的女主角關綺, 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, 而意料之外的男主角,從此將不再神秘。

二十二樓的很多人都沈默了,他們有一些聽說過“許艾”這個名字,翻出舊新聞,對比秦蓁的“證詞”,發生數聲唏噓。也有的人為冷待關綺而感到自責,可他們心裏依舊搞不懂,關綺到底為什麽要做這樣一件難以想象也難以理解的事情。

郝佳哭了,看見視頻裏關綺被刪一個巴掌的時候,她就開始哭。她領導暗示她動靜太大了,她幹脆跑走,一口氣跑到二十九樓,想去抱一抱她這位飯搭子朋友。

舒寧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,手上的客戶正不停催她提交年終分析報告,終於,她被問煩了,有些失控地在語音電話裏大聲對對方喊“別催了”。

喬可可和Ada,一個感性,一個理性,她們互相看看對方,又看看關綺空空蕩蕩的工位,一個覺得感性好煩,另一個覺得理智無用。

她們在二十九樓的各個角落尋找關綺的身影,後來聽安保大叔說,關綺下樓了,不知曉事情發展的大叔還皺著眉發出疑問:“關綺咋啦?跑那麽快,跟有人追債似的。”

視頻一出,關綺相當於在大眾面前扒下最後一層皮。聽說司珩打人後,她一邊離開公司,一邊給司珩打電話,司珩不接,她就打給卓然,卓然沒空接,她無比慌亂。

趕路的時候,她的大腦出現錯亂,霎時間像是回到六年前,她在警察局門口等了司珩七個小時的那個夜晚。

那晚的風她一輩子都忘不了,像刀子似的,一陣一陣吹著她發燙的眼睛,她覺得眼前的世界只剩下糟糕。她害怕看見他滿身傷痕,更害怕他自此斷送前程。

關綺趕到山嵐年會現場,眾人正在四散離去,有人認出她來了,低聲竊竊私語,又對她生畏,給她讓道。

她到處找司珩的影子,可怎麽也找不到,終於,她看見秦蓁跟方靖安看上去完好無損地被警察帶走,她放下一顆心來。

卓然忽然出現,她扶穩關綺氣喘籲籲的身體,對她說:“Ryan動用各方關系查了一年多,秦蓁最後涉案金額高達1300萬,以外,除了串標擡標,她還參與證券內幕交易,但方靖安涉案情節較輕,不足以量刑。裴晟讓你背鍋,放走秦蓁,是他自己有私心,Ryan當時不知情。Ryan本來的計劃也是在今天出手。”

關綺沈默了許久。她也知道自己該相信他,可她始終學不會依賴他。她問卓然:“司珩在哪兒?”

“他走了,他說他誰也不想見。”

往後幾天關綺都在醫院裏度過。她有意切斷跟外界的聯系,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在哪家醫院。除夕前一天,新的檢查結果出來,她脾臟基本恢覆,醫生準許她出院。

她趕在天黑前去了趟卓然家,給Peggy帶了新年禮物,又把畫滿三顆星星的小紙條遞給卓然,說:“我找不到他。”

卓然也找不到司珩。沒人知道司珩去哪兒了。

這幾天裴晟配合警方調查,時不時就在辦公室裏發火,他大罵司珩把爛攤子丟給他,可一問日常事務,司珩沒有哪一件事情是沒做完留了尾巴給他的。

卓然懶得理他,讓喬可可她們也別輕易跟他打照面,終於他憋瘋了,發消息給司珩,說司珩要是再不出現,他們倆這麽多年的兄弟感情就完蛋。

就這樣,司珩還是不肯露面。

“關綺,明天來家裏吃年夜飯吧。”關綺走之前,卓然誠意邀請她。

關綺笑著搖搖頭。

她下了樓,坐進自己的車裏,外面下雪了,空氣特別安靜,整個世界都柔和下來,可也好孤寂。

除夕當天,關綺很早就醒了,她不敢運動,起來洗了個澡,挑了身衣服,打算出門采買食材。雖然今年又是一個人過年,但她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冷清,她打算做些好吃的,然後拍照發給爸爸跟惠子阿姨。

她穿著浴袍,正吹頭發,門鈴忽然響了。她走到貓眼前,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,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低著頭,如一道幻象。

關綺打開門,司珩雙手放在大衣口袋裏,靜靜地看著她的臉。他沒有往裏走的意思,就那樣站著,眼底蔓延著幽深又冷寂的微光。

“司珩。”關綺往前迎了一步,想把他拉進來。

司珩走進門裏,從大衣口袋裏拿出關綺托卓然給他的三顆星星。紙條放在櫃子上,他站在原地打量關綺的家,不再往裏走。

關綺總是不敢看他生氣時的眼睛,盡管他現在眼睛裏並沒有太大波瀾,但關綺覺得這比生她氣還要讓她難受。

她打破沈默:“坐會兒吧,想喝什麽?”

“我來還東西。”他指那三顆星星,說完就轉身。

“司珩,我們談談好嗎?”關綺扯住他的衣袖,語氣又輕又柔。

司珩沒說話,也沒動,側面對著關綺。

“對不起……”關綺忽然上前,靠近他,從側面抱住他,額頭死死抵住他的手臂。

司珩拉下她的手,她又撲過去,緊緊摟住司珩的腰。

關綺的呼吸有些急,不知道可以說什麽,但像抓住一顆救命稻草,把情緒都用在手臂抱緊他的力量上。

司珩不再掙脫,低下頭,跟這雙微紅的帶著若有若無的期待的眼睛對視。突然,他脖子被環住,他在關綺的眼眸裏看見自己迷茫的眼睛。

關綺像小貓撒嬌,半幹的頭發輕輕蹭他的頸窩,嘴唇劃過他的襯衣領口,手指往下,撥弄他襯衫上的小貓紐扣。

司珩按住關綺的手,關綺輕輕啃咬修長的指節,擡起頭,又吻他下巴。他躲開,臉卻又被關綺柔軟的雙手覆蓋。終於,視線失焦時,她送過來她的呼吸。

分手三年,沒有對方的無數個夜晚裏,壓抑在心底的沙礫變成一顆愛恨交織的種子,他們誰也不知道這顆種子發芽生長後,會是恨傾覆愛,還是愛融化恨,會不會被命運賞賜開花結果,還是會長成一顆沙棘,成為刺痛對方的利器。

司珩已經分不清關綺的熱情究竟是愛還是什麽別的覆雜東西。他只知道自他們重逢起,他從未在她的眼睛裏看見過欣喜。

她每一次走進他的辦公室,他心跳都有微妙的起伏,他都需要拿起面具。他覺得她一定不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煎熬,因為她看上去是那麽的雲淡風輕。

這三年,他知道她學會了養花,愛上了騎行,知道她買了什麽車,知道她每個月哪一天去會看她的陳媽媽……她呢?想過他嗎?打聽過他嗎?有頭腦發熱想要打電話給他的煎熬時刻嗎?會不會也像他那樣,無數次翻看他們從前的合照……

他覺得她通通都沒有。

那天在卓然家,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,他忽然失了神,覺得他們好像回到了從前,他還是那麽喜歡她這張臉,喜歡她柔軟的嘴唇和撒嬌時的眼神。可她當時的腦子裏只是在盤算方靖安的妻子是不是已經行動,她未曾留意半分他眷念的目光。

其實她說分手時不就已經戳穿真相了嗎?她對自己的喜歡,從一開始就是有預謀的。是他依然冥頑不靈,無可救藥。

她只身涉險時,不曾考慮半分他的感受。她總是特立獨行,總是很有主張,她永遠不明白看著她煎熬卻被她推開時,他心裏的那種無力有多麽難耐。她太懂得他的痛點是什麽了,他恨透了那種為她心疼,為她擔驚受怕,為她失控的狀態。

她也好像從來都不需要他的庇護,那如果他們在一起,他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?

這不是他理解的愛情,也不是他想要的愛情。

她從來沒有跟他分擔過她心裏的苦,沒有信任過他,依賴過他,他甚至覺得,她根本就沒有愛過他。

他只是偏執地抓住她那點淺薄的喜歡不放,誤以為自己觸到了她的真心。

那她現在又在做什麽呢?是誘他深陷的新花招嗎?

司珩的情緒在溺水,他兇狠地回應關綺,跟這三年的痛苦較勁,跟她的真心較勁,跟總也抓不住的愛較勁。

衣不蔽體,但被他緊緊護著,只有唇舌跟牙齒在激烈交鋒。他怕她在粗暴中破碎,他不忍她還沒有修覆的身體再添新傷,他來,也不是為了用星星交換一次沒有愛的生理需求。

他忽然什麽也不想要了。

關綺卻只想用肢體來陳白自己的愛,她的身體一向比靈魂誠實,她的皮囊再多,但這幅軀殼是真實的。

他們曾共度無數次歡愉,她在拉斯維加斯的那個夜晚,在他驚嘆這一切真美好之後,她緊緊抓住過這顆動蕩但深愛他的真心。

司珩徹底放下了自我。他擁著關綺,在她索吻時安撫性地吻她唇角,在她縮成一團想要抓住快樂的時候,幫她撐住身體。

他沈默但真誠地扮演關綺想要他扮演的角色,熟練地像多年之前那樣,在正餐開始之前,為她送上美味前菜。

關綺握緊他另一只手,跟他十指交握。她不是一味享樂不懂回報的人,從前他們一起看旖旎夜景,她都會在先登上山頂後,再拉他的手,讓他與自己並肩。她以為眼下也會是這樣。

久違的觸感讓關綺的精神得到極大滿足,她緩了幾秒鐘後,想在司珩的懷裏找一個舒服的棲息地。司珩卻沒給她這樣的機會。

他走進她的浴室,她聽見水流的聲音,她慢慢走到門口,看見水流劃過他的掌心,看他撫平衣服上的褶皺……他已然出了戲。

司珩從浴室裏走出來,看了眼關綺還未散盡情潮的眼睛。他楞了楞神,往門口走,像交代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,“關綺,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打架,也最後一次為你服務。我累了,想換個活法了。再見。”

關門聲響起時,關綺心口一震。她回了神,一顆心從雲端墜地,如大夢初醒。她好像不意外,可又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虛無了。

她回到客廳,陷進沙發裏,一面說服自己這就是她的命運,一面又突然起身,追出門去。

她跑到樓下,司珩的車已經開出十幾米遠。她穿著單薄的衣衫,在寒風中感受到徹骨的冷,又在不知所措中強迫自己保持清醒。

司珩趕到機場時,司南已經過了安檢,正要登機。他們通電話,司南問他:“你留下來是一個人過年還是兩個人?”

他說:“一個人。”

司南輕輕地嘆了口氣,說:“那你去找卓然跟裴晟他們玩兒吧。”

“好。落地聯系。”

他沒有回程,而是往更北的地方開。上了高速,又走國道,中間加了一次油,也不知道開了多久,天暗了下去,他看到一片廣闊的雪原。

他準備在大雪中繼續行駛,不打算停歇。

關綺趕在超市關門之前,購買了許多新鮮食材。回到家,她專註地為自己做年夜飯。

處理蝦和蟹、殺魚、燉湯、烘焙、打奶油,井井有條。有些技能是關旌教她的,還有的,是司珩。

她以前從來不做飯,家裏有餐廳,她永遠都餓不著,去司珩那兒,司珩也會用各種方式把她餵飽。

她廚藝都是這幾年回國練出來的,現在她最擅長的幾樣,都是司珩曾經喜歡做或者喜歡吃的。

傍晚的時候,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。她打包好做好的食物,想送一些給陳媽媽,然後再去陪怪老頭守歲。

除夕夜,繁忙的城市回歸一年中最安寧的時刻,她的跑車不斷加速,匆忙地跟寂靜夜景擦肩而過。

趕到褚清源的別墅前,關綺看見院子裏點燃了一片五彩斑斕的燈火。

“小關綺,好看嗎?”怪老頭問她。

“好看呢。”她笑著回答。

“這是給你的獎勵啊。”褚清源走過來,接過她帶來的美味佳肴,“不過下次不要再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求證任何事情了,這會讓愛你的人擔心。”

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,新的一年到來。關綺祝怪老頭新年快樂,越活越年輕。

怪老頭問:“你們年輕人的生活都這麽無趣嗎?”

關綺說是的,反正她的生活就是這麽無趣。

忽然她手機響了,是喬可可打來的。

“臭關綺,快回來開門呀,我們都在你家門口等了十幾分鐘了!”

“我得走了,有人去家裏找我玩。”關綺又激動又無措,匆忙跟老頭告別。

“快去快去,打起精神來,多在國內待一陣子,別總想著回美國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關綺回到家樓下,看見舒寧的車,立刻飛奔上樓。到了家門口,喬可可、舒寧、Ada和郝佳全都來了。

“關綺,新年快樂!”她們幾個女孩齊刷刷地喊著,臉上喜氣洋洋的。

“新年快樂!”關綺甚至都沒問“你們怎麽來了”。她有點感動,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招待她們才好,按密碼的時候手指在顫抖,又把臉遮住,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局促。

進了家門,關綺把下午烤好的甜點拿出來讓她們品嘗,喬可可放了兩瓶好酒在桌上,說:“開始瘋吧!”

郝佳有些害羞,說:“還以為你們二十九樓的姑娘都很難相處呢。”

Ada故意瞪她:“怎麽?我看起來很兇嗎?”

喬可可指著舒寧笑道:“再兇能有舒寧兇?我看舒寧這個性子,再熬三五年,就能做咱們下一個老板了。”

舒寧也笑:“借你吉言!”

關綺話很少,但她看著這幾張鮮活的臉,打心底裏覺得開心。只要不去想某人的那一句“再見”,這個晚上就是她回國後最輕松的一個夜晚。

她想開始交朋友了,想擁抱全新的生活。

她們在大開玩笑哈哈哈的時候,她回頭看桌上她跟姐姐的合照,她在心裏對姐姐說了句新年快樂,又說,她要學著熱愛這滾燙的人生。

“關綺,別跟我們打太極了。現在可以老實交代了吧,你跟Ryan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精彩的故事?”

關綺看著問這話的喬可可,記憶忽然被拉回七年前的那個盛夏。她問:“想聽哪方面?”

“方方面面。”

郝佳舉手:“我先問我先問,你們以前是戀人嗎?”

關綺:“嗯。”

“談了多久談了多久?”Ada自詡從不八卦,此刻也收斂不住好奇心。

“差不多四年。”

“靠,四年。拜托,你們倆也太會演了吧。”Ada環顧喬可可郝佳她們:“你們誰看出來了?”

大家都搖頭。

舒寧問:“那分開幾年?”

“三年多了。”

“你回國之前分的手?”

“嗯。”

“因為什麽?”

“因為……”關綺忽然失了語。

喬可可打圓場:“好啦好啦,這都不重要啦,我比較好奇的是,Ryan是個什麽樣的男朋友?”

“你幹脆直接問他活兒好不好得了,哎喲,瞧你那樣。”Ada笑她。

大家笑成一團,郝佳弱弱說:“應該還不賴吧,他身材那麽好。”

“郝佳你學壞了哈。”舒寧捏她的臉。

“哎呀到底怎麽樣嘛。”喬可可沒耐心了。

關綺想了想,點點頭說:“暫時沒有別的對比,那就是還不錯吧。”

“只是還不錯?”喬可可腦子裏忽然劃過司珩那張冷酷的臉,她覺得酷男人要是聽見這話,臉色一定不會太好看。

關綺起身:“我放音樂給你們聽吧。”總不能一晚上都聊愛情。

舒寧:“我最後問一句,你們倆打算和好嗎?賽寧以後可是允許辦公室戀情的哦,這還是Ryan自己的決策呢。”

關綺下意識搖頭,因為她覺得司珩可能真的不要她了。

“唔~”一聲淡淡的唏噓,但沒人再深問。

這是個聊也聊不明白的話題。

次日天剛亮,舒寧借關綺的電腦處理工作。關綺覺得她也太拼了,倒了兩杯牛奶,坐在餐桌上陪她。

“你要離職?”舒寧在她的電腦桌面上看到離職申請這個文件。

關綺咬咬唇:“嗯,有這個想法。”

“以後真打算做鹹魚去了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關綺,你知道我對你最生氣的一點是什麽嗎?”

“你說。”

舒寧正襟危坐:“我覺得你沒有珍惜你的天賦跟才華。一直以來,你都把報仇當成生活的目標,之前為了姐姐無可厚非,那以後呢?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?我知道你不缺錢,但再不缺錢,都不至於讓往後餘生在虛無中度過。”

關綺聽進心裏,緩了好一會兒,說:“我會認真思考你說的話。”

“你還愛Ryan嗎?”

關綺沒有回答。

這一天,關綺整理房間,又看見那只白色小熊,她拿起來搖了搖,聽見裏面傳來清脆的響動。

那天他來家裏,身上仍舊縫著小貓扣子……

關綺在小熊身上找到很不明顯的縫隙,找來剪刀,小心翼翼地打開小熊的後背,取出裏面木質的小盒子。

她屏氣凝神,把小盒子打開,出現在她眼前的卻不是小貓紐扣,而是一條跟小貓紐扣質地一模一樣的小魚。

“我是貓,那你是什麽?狗嗎?”她哈哈大笑。

“誰要做狗!”他氣得咬她,許久過後,他看著她眼睛:“我做魚好不好?我如果是魚,你會永遠都有肉吃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明天也盡量雙更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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